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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title>2002年生死學(7)</title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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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 align="center"><big><b><a name="top">2002 年生死學(7)</a></b></big></p>
<p align="center"><font color="#0099FF">2002/4/8 於慈濟大學 余德慧主講</font></p>
<p align="center"><b><a href="2002_index.htm">回課程進度</a></b></p>
<hr>
<p align="center"><b>第七講 瞭解臨終過程(0.5):關鍵的重病現象之後的生命時光</b></p>
<ol>
<li><p>受病的日子如何過?一般來說,全面重整自己的生活是必要的,明白現在的日子是完全不一樣了,而須做全面調整,包括(1)攝生計畫:飲食、運動、作息;(2)懂得在取捨之間妥協;(3)簡單生活;(4)前所未有的作息表;(5)社會巧飾。在這裡,多數病人已經察覺轉向的必要。</p></li>
<li><p>受病者與親密的他人的協調:通常病人開始進入受病,與親密關係的家人最大的問題在於(1)對生活怎麼過的思維方式差異太大;(2)新舊生活方式之間有相當的落差;(3)新舊角色的落差。</p></li>
<li><p>過程性的受病生活方式:(1)承認自己的脆弱,只能過一天算一天,不要去談未來;(2)承認自己只能在病裡過日子,只能在病情「好一點」與「壞一點」之間過日子,落點只能在眼前;(3)把自己擠在一個小小的平順點,更大的平順既不可能,也不要越過雷池去想結局,人就在很小的平順點做小小的駕馭。</p></li>
<li><p>當重病使病者發現未來礩碚難行,人沈湎於過去時光,其現象是:(1)自我的時間長度--眼前只一吋,過去縈繞千里;(2)眼前捉摸不定,往昔卻歷歷如目;(3)眼前世界薄如紙,往事卻如高山峻嶺;人在重病狀態,將未來收攝起來,迴轉到過去,意味著重病帶人走向歸返之途,其中回到過去只是歸返之途的一個環節,在這環節的四周佈滿(重病的)諸多相應條件,如:失去應事能力、時間平淡平移、退出社會等,最重要的是,此時的自我突然發現自己熟悉的「我」所需要的支撐條件幾乎全被拿掉了,「自己在哪裡?」<a href="#_ftn1" name="_ftnref1"><sub>[1]</sub></a>,對眼下的自己一片模糊,從如此的探詢之中,人只好從過去回去找自己,然後一路跟著眼前景況合起來,所以重病者的沈湎過去並不是退化,而是希望將自己與眼前的我接續起來,接續的方法是,在諸種條件配合之下,逼出往事歷歷,然後使自己得以回首過去的我,從那兒出發,由現在的我引導進入現在,使得此時的此在不再是進不去的世界。</p></li>
<li><p>在「緩刑期間」(僅剩一小片立足點,但尚未有立即的危殆傾頹),病人的時間結構是「把握現在」,其策略包括:(1)「用盡」策略----「能做多少就算多少」、「今天還能做的,<u>當下</u>就去做吧」、「每活一天都算多賺到的一天」;(2)「深化」策略---將現在的時刻儘量深刻化,將「現在」緩慢下來,通常緩慢的「現在」與身體的不堪是同步的,當不堪的身體把時間緩慢下來,就在這當下,病者發現時間的深度,一抹黃昏斜陽、一點人間的心意…;(3)「緊迫」策略---在完全悅納死亡之後,內心有種急迫感,要把眼前「最具意義的事」做完,彷彿跟死神搶時間,如與怨親重新和好、完成未了心願等;(4)「珍惜」策略---「選擇自己最想做的」(重新安排生命的優先順序)、「對生命有了完全對焦,不再打散彈」(盯緊自我的價值或自我切近)。</p></li>
<li><p>但逐漸地,立足點那塊地基也撐不住了,僅有的「現在」也難以把握,最終窮蹙的受病生活:(1)幾乎不能自理,包括飲食、排泄、移動、維生儀器;(2)放棄社會事物;(3)生活只有在「平」與「亂」之間,「平」指的是能休息、能看電視、能做一些閱讀或是沒有很痛;而「亂」則是……(不說也罷);(4)開始「望斷」的旅程。</p></li>
<li><p>自我是什麼?從「關鍵重病」的研究來說,自我能否厚植,全賴個體還能將「能在」投射到未來有多遠,關鍵重病很清楚地將未來的落點放在眼前,時間長度逐漸縮短,立足點從整片碎成一小片,最後的臨終則自我存在的立足點都消失了,因此,我們可以清楚地將「自我」界定為「世界的能在」,而「存有」則可以界定為「無世界的能在」,其中「在世能在」與「緣在」是同義的,而「存有」則是緣的寂滅之後的活著。</p></li>
<li><p>然而,即使身染重病而跌宕至「願有決斷」,由於依然在世,所以心智自我並沒有失散,只是將範圍稍微縮小,但是整個「能在」受到騷動,使我們開始瞭解過去的「能在」在層層的延展而有「世界的能在」,因為身染重病使得「世界的能在」受到崩解的威脅,於是我們放棄對「<b>世界能在</b>」的苦苦支撐,轉向「<b>我的能在</b>」,也就是自我心智與身體還能共在的能在,這時的自我其實進入另一套新的自我演義,才會使「願有決斷」發生。</p></li>
<li><p>因此,臨終過程很清晰地指出得與失,失去世界,得到存有,生死學的研究則在於探討失與得之間的過程,從何處我們開始失去世界,從何處我們開始進入存有,大多的時候,這個「何處」就是重病本身,這個處所就好似旋轉門,我們從世界轉出,進入存有,重病的期間長,失與得之間的距離就長,如果生到死只是瞬間,那麼失與得之間的距離就是微米。</p></li>
<li><p>失去世界即是<u>喪失自我</u>,進入存有即是<u>超越自我</u>,所有的過程都超乎我們的意志、意向,甚至潛意識,它們唯一的作用就在發現我們即將失去世界之際的反抗,行使其控制意志,試圖保住自尊,肯定自信,一直到保不住之後才放棄。</p></li>
</ol>
<hr>
<div style="font-family:標楷體;font-size:small">
<p><a href="#_ftnref1" name="_ftn1">[1]</a> Kathy Charmaz 引了一段病人薇拉的話。當薇拉聽到她的妹妹欣西雅猝死,「我大叫起來,心頭怨懟,但心頭卻有一種非常純然的憤怒…我回首我的一生,問自己:薇拉,你是誰?你一生相信什麼?如果還來得及,最好給自己一個決斷的答案,否則自己就是下一個」。</p>
</div>
<p align="center"><a href="#top">top</a>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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